十里、

十里寒塘路,烟花一半醒。

天下长安 贰

战损+病弱萧瑟(隐脉治好但是有后遗症,大雨和冬日会筋脉剧痛)

  短篇,有战场征战+战争结束后救治疗养+团宠(老婆友人儿子哥哥一众全宠)

  官配不拆,其他人友情向,但我比较喜欢雷无桀和萧瑟,所以他俩相对会多一点,但只是友情

  第二章下半截开始进入战争结束,萧瑟修养阶段

  私设,当初保卫北离的战争雷无桀千落他们也跟着去了,战事结束后白王登基,他们回归江湖,行踪不定,但多在雪月城  

  

  ·郁孤台下清江水,中间多少行人泪。—— 辛弃疾

崇河二十四年·一月·六关城

六关城地处北离与南诀交界,是北离最南部的一座城池,冬季极少飘雪,树木在隆冬临至时早早衰败,徒留干秃秃的树枝直愣愣刺向苍穹,不弯不折,不蔓不枝。

北离与南诀的谈判,定在六关城外,双方主将各带一名副将,于帐中商议双方之退进。

萧瑟紧了紧身上的狐裘,把手里的汤婆子递给千落,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有些无奈:“我带着雷无桀去,不会有事的。”

唐莲抱胸站在叶若依身边,递给萧瑟一只类似火折子的铁制物件,对上萧瑟略带疑惑的眼神道:“这里拧一下,”他就着萧瑟的手指给萧瑟看,“就会射出数十根铁针,虽不如万树飞花那样猛烈,但是好在隐蔽小巧,就算遇上搜身也不会被发现。”

叶若依看了眼抱着心剑站在萧瑟身后的雷无桀,道:“总归是小心些没有错。”

营帐外起了簌簌寒风,司空千落将银月枪呛的一声往地上一戳,将汤婆子扔到旁边的桌子上,跺了一脚,差点急得蹦起来,“萧瑟!你真的不带我去?!”

雷无桀哎哎两声,“师姐师姐,你得相信我。有我护着萧瑟,一定不会出问题的!”

千落还想着说什么,萧瑟才赶紧将唐莲递过来的暗器揣进怀里,拍了一下千落的肩膀,“好了,不用这么担心。南诀和北离的谈判关乎两国,再者,六关城即使再偏僻,也是我北离的领土,敖玉是不会愚蠢到在这里动手的。”

“好吧。”

萧瑟掀起营帐的帘子,身后是高耸的六关城,身前是数不尽的营帐篝火,远方的天际湛蓝湛蓝,没有一丝一缕的云,寒风萧瑟,没有声响。

·

六关城外的一座营帐里,谈判已经进行了三个时辰。

营帐里的敖玉喝了杯酒,眼神凌厉,看着对面的萧瑟勾唇笑了笑,“想不到啊想不到,永安王萧楚河竟然也会跟我谈判,”他曲起来一条腿,把玩着手里的酒杯,“为什么要来跟我谈判呢?你明明已经占尽了优势,哦,我知道了,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,就我这样略懂医术的人都可以明晃晃看出来,你呀,活不久。”

雷无桀本来抱着件在萧瑟身后站着乖乖走神儿,这种唇枪舌战动脑子的活儿向来不是他能参与的,只要萧瑟在,他只管负责到时候输出武力。

突然间听到敖玉不怀好意的话,他猛然抬头,眼睛里泛着杀意,眉眼一厉,看向对面的人,手握在心剑上,剑意盎然,“你说什么?再说一遍。”

或许是心剑的剑意过于强盛,一位剑仙的怒意让敖玉身后的刀客也不由自主握住刀柄,即将出鞘。

萧瑟笑了笑没说什么,他甚至没有站起来,只是抬起手按在雷无桀握在心剑的手上,后者轻哼了一声,把手撤回去抱胸撇过头不看他。

“我说,我活不活得久可不是你说的算。”萧瑟拿出一张羊皮地图,上面用朱笔圈起来的赫然是南诀的两座城池,他的手在桌面上轻轻敲击,骨节分明的手指纤细,一下一下敲击在两座城上,他抬起眼终于看向了敖玉。

“可是,你活不活得久,我说了算。”

南诀国内由于皇帝病重,尽管有太子,但太子远在战场,病重的帝王已然压不住朝中野心勃勃的王爷们,党争与夺嫡正在都城悄无声息但声势浩大的蔓延展开。

敖玉闻言一愣,顿了顿哈哈大笑道:“好!好!”

萧瑟将早已拟好的盟书扔给对面的敖玉,挑眉“那签了。”

根据将近三个时辰的谈判,最终两国各退一步,北离归还侵占的两城,南诀进贡粮食作物、绸缎锦绣、金银宝物共万车,分三年进献。两国和约,百年不得挑起战争,保数代和平。

雷无桀眼神一凛,心剑陡然出鞘,刺向营帐外的黑影,敖玉猛然回头看向身后,刀客长刀出鞘挡住飞来的暗器,暗器势头不减,自长刀弹而射向敖玉身边的梁木,入木三分,定而不动。

“萧瑟!”

萧瑟一点头,雷无桀闪身追向营帐外,与此同时,敖玉身后闪现数名黑衣人,持刀站立,能在一名剑仙的眼皮子底下藏了将近三个时辰,这些人的武功境界只会高而不低,只怕是自在地境和逍遥天境的高手。

萧瑟悄无声息的向后靠了靠,将身后别着的无极棍抽出来拿在手里,皱了皱眉。当初莫衣和华锦都曾告诫过他,隐脉的伤不可根治,即使莫衣的真气让他可以一步步重新修炼武功,在平时与常人无异,但是在冬日与大雨是切记万万不可动用内力,否则寒气侵体,冲击隐脉,真气与内力冲破束缚,筋脉寸断,惨痛而亡,无力回天。

经历了三个时辰的谈判,即使营帐中的火盆已然烧的很旺,但萧瑟依旧冻麻了手脚,表面上一副慵懒游刃有余的样子,实则已经痛苦难耐,经脉在寒气的侵扰中好像被寸寸撕裂,疼得他额角冒着冷汗,刚刚险些站不住。

他靠着柱子看向敖玉,后者显然也不知道这些黑衣人的来历,刀客一人缠斗四名黑衣刺客明显已经力不从心,忽然又冲进来一名黑衣人,手中握刀直直冲向敖玉,敖玉拿刀堪堪接下那人劈下来的刀,刀意凛然阴森,萧瑟将无极棍甩出去,打开那人的刀,和敖玉并肩站在一起,旋身之间拧动暗器,将怀中的暗器打出去,数十根铁针射出将刚刚那人钉在柱子上,抓住无极棍反手在身后。

敖玉刚刚杀掉一名黑衣高手已然有些狼狈,他咽下一口血,气喘吁吁瞥了眼身边的萧瑟,“你个快死的人还不快跑,要是死在这算在我们南诀头上那我们今天不白谈了!”

萧瑟懒得理他,他自然知道敖玉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,但也不是背后耍小手段的宵小之辈,这些人很大概率就是朝中那些王爷派来的,太子死在战场上,还是死在谈判桌上,那么南诀百姓与朝臣的恨意便有了一个合理的出处——北离。

那个时候,别说和平了,两国的战争将永无止息之日。

他攥紧了手里的无极棍,明白现在不仅他和雷无桀不能死,敖玉也不能死。

刹那间他有些后悔没让唐莲跟来了,起码现在不至于如此被动。

刀客已然力竭,倚靠在散落的椅子旁,不知死活。

剩下的三名黑衣人站在两人对面,缓步靠近。

“逍遥天境。”

萧瑟不禁有些想笑,他甚至苦中作乐的想,南诀的人为了杀自己的太子也真是舍得下本,现在筋脉已然疼痛到麻木,他不由得瞥了一眼营帐外,见雷无桀正在和一名紫衣人还有一名蓝衣人缠斗,转移注意力的想:小夯货,都是剑仙了,揍人就不能速度点吗。

他和敖玉对视一眼,眉头一皱,长刀与长棍瞬间出手,刹那间刀光四射。

·

日暮西沉。

天上开始飘雪,雪势渐大,仿佛昭示着崇河二十四年的第一场大雪的来临。

叶若依从外进到营帐中,司空千落手里握着长枪来回踱步,看得唐莲都有些晕。

见叶若依进来,司空千落迎过去“叶姐姐,萧瑟他们回来了吗?”

叶若依轻轻皱着眉,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:“还没有。”

“不行我得去看看!”

说着司空千落就要向外去,唐莲一把拉住她,“大师兄?!”

“我不是要拦着你,”唐莲看向司空千落,三人的眉头自从一个时辰前就没有松开过,不仅是司空千落忍不住了,就连一向稳重的叶若依和唐莲都有想去看看的冲动,“我和你一起去,若依你在这里稳定军心,我和千落去看看,我们不会靠近,没有事情的话我们就回来。”

叶若依:“好。万事小心。”

雷无桀正在和蓝衣紫衣两人缠斗,两人的武功境界都不低,加之配合十分默契,一攻一守,竟然让雷无桀一时间也无法迅速取胜。

“这到底是什么癞皮人?!”雷无桀心想。

这两人一退一进,就算雷无桀想要将战场拉到营帐边,也会被这两个人缠回去,他们的身形像是水蛇一般,长刀如同蛇信,不杀人,难杀人,但缠人。

正在三人缠斗不休之时,忽然听得身后一阵炸响,爆炸声连同翻滚的热浪将雷无桀和蓝衣紫衣三人掀倒在地,雷无桀滚了数米才停下,一时间竟然爬不起来。

“咳咳咳咳!噗!”终是没有忍住,雷无桀一口鲜血喷在白茫茫的一片大雪上,开出朵朵鲜红的花,他耳边嗡鸣不止,几乎用尽力气才爬起来,看向不远处的营帐。

那里赫然已经是一片废墟!

萧瑟还在那里!

萧瑟还在营帐里!

筋脉旧伤复发不能使用内力的萧瑟还在那爆炸了的营帐中!

这样可怕的认知轰然袭击了雷无桀的大脑,此刻他什么也不知道了,满眼都是还在燃烧着火焰的营帐废墟。

雷无桀只能用尽力气向那里奔去,但身上的伤让他爬起来跑两步就再次跌下去,别无他法,他咬了咬牙,不理会身上还在渗血的伤口,连滚带爬的跑过去。

“萧瑟!!!”

“萧瑟你在哪儿?!!!”

“萧楚河!!!”

“萧瑟!!!回答我!!!”

他的喊声里充斥着数十年不曾沾染的恐惧,剑仙的恐与惧伴随剑意震荡开来,心剑嗡鸣不止,竟然硬生生震断了紫衣与蓝衣两人的长刀!

雷无桀晃晃悠悠寻找着,入目的是一片火海,就在他支撑不住即将跌倒的时候,余光似乎看到了一个小物件。

是师姐送给萧瑟的小夯昊。

萧瑟?

萧瑟!

一身蓝衣的萧瑟,侧躺在小夯昊的不远处,身上的狐裘披风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,暗红混杂着雪融化沾染的泥土,长发铺散开来,染了一身的血。

“萧瑟?……萧瑟?”

雷无桀急忙跑过去,跪在地上扶起萧瑟,他想看看萧瑟到底哪里受了伤,可是两人身上都是血,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是谁的,也不知道到底哪里伤到了。

“萧……萧、萧瑟?”萧瑟皱了皱眉,轻声呻吟了一句,才缓缓睁开眼睛,但只睁了一下便又闭上了。

“没死,别怕……”他说话几乎没有什么声音,只能用尽力气发出一点气声,要不是雷无桀说话的声音颤抖的太过厉害,他是一点也不想动的。此时身上的剧痛不知道是来自刚刚爆炸的外伤还是筋脉的旧伤,疼的他几乎想要将自己蜷缩起来。

“咳!呃……”

一阵响声传来,刚刚的猛烈爆炸不光是震动了六关城外的北离军,也同样震动了南诀军,敖玉的亲卫带了一队将士,向这边跑过来,在废墟中将敖玉扒出来,敖玉看起来伤的并未很重,他手里还拿着那份尚未签了字的盟约,他就着自己的血将印玺盖上去,远远抛给了半跪在地上扶着萧瑟的雷无桀。

“给!咳咳咳!我欠他一条命,来日再报!咳咳……”

雷无桀那衣角想擦干净手上的血再拿,但是擦了两下还是擦不干净,只能拿起那份得来不易的盟约放进怀里,小心翼翼想要托起根本站不起来的萧瑟。

“萧瑟!雷无桀!”

司空千落跑过来,噗通就跪倒在萧瑟身边,手慌张无措的不知道往哪里放,几乎就要落下泪来,“萧瑟这是怎么了?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,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?”

唐莲比司空千落要冷静许多,他半跪下来摸了摸萧瑟的脉又摸了摸雷无桀的脉,眉头一直没有松开,“你们伤的太严重了,必须马上回去。”

雷无桀:“大、大师兄,萧瑟……”

“咳咳咳……唔……”萧瑟睁开眼,尽管他眼前只有一片漆黑,耳边嗡鸣不止甚至听不清声音,就像他刚刚做的,他费尽力气就着雷无桀的手让千落看清那个沾满了鲜血的小夯昊,“我带着呢,没事……别怕……”

他的声音越来越轻,直到最后谁也听不见。

·

崇河二十四年·二月·六关城

两国的谈判以一种极其惨烈的爆炸作为结尾而草草收场。

双方主将重伤,而爆炸与暗杀的真相却迟迟没有到来。

战场之上,局势瞬息万变,萧瑟从来没有将希望完全寄托于一纸盟约,毕竟如若遵守那它便是金科律例,如若不想遵守,那它就是废纸一张。在前去谈判之前,他就已经交代下去,不论结果如何,北离都不能松懈。

故而北离主将重伤昏迷半月未醒的消息被严防死守,一丝一毫都未传出去。

主将营帐中,炭盆烧的旺盛,冬日进了尾声,春三月即将来临,寒意却迟迟未曾远去。

“萧瑟怎么样了?”雷无桀一瘸一拐被叶若依扶着过来问。

千落摇了摇头,“大师兄已经传信给华锦了,想来应该也快到了。”

三人站在营帐外,忽然帐内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,司空千落一惊,转身向营帐内跑去。

“咳咳咳咳!呃!”

萧瑟浑身抽搐,像是忍受不住剧烈的疼痛,眉头死死皱着,猛地喷出一口鲜血,“咳咳!”鲜血染红了湛蓝色的衣襟被褥,而萧瑟依旧在浑身颤抖。

“萧瑟?!”“萧瑟!”“萧瑟!”

冲进来的三人一惊,还不待做出反应,只听营帐门口一声惊惧的喊叫:“父亲?!!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彩蛋是萧张雷观镜自小就知道不能招惹萧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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